【骸髑】至此經年
＊無打稿，食用愉快
＊690與960
＊動畫203後設定有
＊基本上是篇復健文
＊歡迎大家評論找我玩(⁎⁍̴̛ᴗ⁍̴̛⁎)
00.
你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01.
在送走十年前的澤田綱吉一行人後，入江正一叮囑著眾人一些從儀器中復原過後的身體該注意的事項。接著，庫洛姆便慢悠悠的循著路口，往外走去。
像是一點都不著急去見已從復仇者監獄出來的六道骸的樣子。
多虧了十年前的他們，處於十年後未來的現在，也終於得以恢復平靜的日常。
這項計畫在起初她只知道的片面，沒有多想便聽從boss的指示去做了，一直以來她便是這樣，相信他的選擇，相信六道骸的選擇。
不知道骸大人的狀況……怎麼樣了？
長達十年都浸泡在水牢中的身體，要恢復一般人的身體機能，想必需要強大的意志力。否則，他也不會出現在戰場上。
突然間一陣暈眩感襲來，早在剛剛聽解說的時候她便已強忍著不適。
這時她才隱約記起了入江正一的警告，分子化的身體從儀器中復原，會處於極其不穩定的狀況，因此他安排了所有人去醫務室做了簡單的檢查。
但她卻未隨著他的指示而獨自離開。
早已失明的右眼在此刻泛起了些微的痛意，像是針腳般密密麻麻的刺進了心底，她沒有辦法很明確的說明這是什麼感覺。只是……好像忽然記起了一些事情。
十三歲的少女在滿是黑暗的環境中撕心裂肺的大喊著骸大人。
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緩慢地流入腦海，好像是她的，好像又不是她的。
屬於十三歲的自己的那份記憶，宛如細流。初來乍到未來時的徬徨不安，在未來感受不到骸大人存在的恐懼感，失去臟器，瀕臨死亡時那份對於死亡的淡然……以及最後見到六道骸那份心安。
這一連串的思緒來的太過突然，險些讓她無法招架，她有些吃痛的撫上了陣陣發疼的右眼，緩緩地扶著牆走到一處，另一手勉強的撐住牆邊，慢慢地蹲下身來。
好……痛。
入江正一說這是身體被分子化的作用，在火箭筒的交換效果下，或許連帶受到十年前的自己影響，所以能隱約的感知到交換而來的，十年前自己的情緒。
這十年間，千種跟犬嘗試多次救出六道骸，卻都未果。五年前，她也參與了那次逃獄計畫，但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她只能安靜乖巧地待在一旁，一次又一次的聽著他們的計畫，一次又一次的看著計畫的失敗，一次又一次承載著他們的不甘與難過。
幻境裡，六道骸總是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告訴自己，屬於她的時機還沒到。
骸大人、骸大人……屬於自己的時機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到來呢？
好不容易，在這次的計畫中終於有她派上用場的時機，那時的她心想就算是十年前的自己來交換也無妨，在這個計畫中，能幫上骸大人就好，只要最後骸大人順著當初所計畫好的，順利從復仇者監獄逃脫就好。
明明從結果來看計畫是成功的，為什麼她還是感到這麼的難受呢？
那個初來陌生的地方就擔心的骸大人安危的，十三歲的自己。
那個在感受不到骸大人存在，即將在未來消亡的，十三歲的自己。
那個在選擇中見到身死未卜的骸大人而感到喜悅的，十三歲的自己。
那個在最後，見到骸大人本人，也受到他的關心的，十三歲的自己。
明明骸大人本身平安無事就好，明明只要他順利逃獄就好，自己的本身、意識、行為便不再重要，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為什麼她會對十三年前的那個自己的存在……感到那麼難過與傷心？
一種無法言喻的負面感受湧上心頭，滯悶的慌。
這樣的情緒太過突然、太過陌生，讓她無法招架。
這十年間她所存在過的時間，好像根本比不上那個十三歲的自己。
這次的計畫，她可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自己還存在於此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
02.
「你說那個笨女人不在這裡？」面對城島犬昨昨呼呼的大叫，這讓正一險些無法招架的往後退了幾步。
「犬，你太大聲了。」一旁的柿本千種冷冷地出聲制止。
「不是——骸大人都回來了欸！那個笨女人不是應該也回來了嗎？不是應該要跟我們會和嗎！？」
就在送走十年前的庫洛姆不久後，六道骸讓他們來研究室這裡找庫洛姆，只不過是在來的路上耽誤了幾分鐘……她人已經不知道去哪裡。
「就說了你們在這邊吼我也沒有用啊……」看著在眼前衝他喊的城島犬，入江正一只覺得從胃往上湧上一陣痛意，好不容易放下長久以來的顧慮將過去的綱吉一行人送回去，現今的狀況也得到了修正，
明明現在只要收拾一些細小的，根本不成太大問題的殘局，便能恢復他安穩的日常了……卻沒想到殘局還沒收拾完，正想要忙裡偷閒喝個咖啡的時候，他還需要面對根本不甚熟悉的黑曜一行人。
誰來救救他啊。
「所以你也不知道庫洛姆去哪裡了嗎？」千種皺起眉頭。
「我剛剛說明情況的時候她還在的……說明完後我就看她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這個笨女人亂跑幹嘛啦？她到底知不知道骸大人在找她！」
嘆了一口氣，正一說道：「原先保存在儀器中經過分子化的身體，因為剛恢復，現在應該會處於不穩定的狀態。除了上去找綱吉君開會的人之外，其餘的人，我都讓他們去醫務室做檢查了……庫洛姆小姐，說不定也在那裏。」
「是嗎？那我們過去那裏找吧。」千種拉上還在一旁碎碎念的犬，向他道了謝，慢慢地走遠了。
此時的正一跟千種他們都沒發現，身後的監視器螢幕裡的小角落，紫髮少女正一臉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好不容易壓下那股不適感，庫洛姆稍微緩過心神，緩緩地從站了起來。
此時她卻沒發現一道狹長的身影早已佇立在身後。
要去，找……骸大人……
要見到……骸大人……才行……
骸望著那個一手強撐著牆面，倔強往前走的少女。
十三歲的她，是她，也不是她。
就算那個剛剛與自己道過別的女孩與眼前的少女再怎麼相像，但兩人絕都不會是同一個人。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幾乎是立即的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說來奇怪，明明自己的本體已經從復仇者監獄脫離，自己的意識已經不用在憑依在她身上，但那一瞬，他還是感受到了她近乎痛苦且懊悔的情緒。
少女深紫色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低聲的喘息揭示著她此刻的不舒服，卻還是執拗的往前走，並不打算求助於人。
這點，這多少讓他有些不滿。多年來的相處，大多的時候她都靜默的跟在他的身後聽從他的指示，更是鮮少表現她的情緒與想法。
明明可以更依賴他一些的。
等等，依賴？
這個詞的出現讓骸有了短暫的困惑，依賴這種情緒於他來說是何等的軟弱，於他，於黑曜的其他人，他堅決的相信他們與這個詞並不會扯上關係。
但此刻他卻希望那個在這十年間宛如半身的庫洛姆，能向自己示弱，能依賴自己。
哈，這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他的庫洛姆並不軟弱。
她有的反倒是與軟弱相反的，那近似偏執的執著與堅強。
抬眸望向眼前的少女，恰巧眼前的人像是重心不穩般的腳下一滑，但卻在落地的那一剎就被自己穩穩地接在了懷裡。
「骸……大人？」
她的臉色透著一股幾乎不正常的白皙，額上泛起了微微的薄汗，微蹙的眉頭都在揭示著此刻她正難受的事實。
「身體不舒服？」伸手探上她的額頭，竟是帶上了些許的熱意。
她搖了搖頭，小聲地說了句還可以。
「要去醫務室嗎？」
她再度搖頭，像是為表決心一般，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襯衫的袖口，示意他別起身。
就在先前解散的時候，笹川京子跟三浦春及時發現了她的不適，也是謝絕了兩人的好意。
她不想讓其他人擔心的。
骸嘆了口氣，伸手抱起了她。
她的身子很輕，隨著年歲的增長但她依然是那副輕如鴻毛的模樣，輕盈易碎的彷彿一件不可被破壞的藝術品。
先帶她回休息室吧。
就這樣，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拐角。
03.
就在早些時間，弗蘭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因為擅自跑掉幫忙師父逃獄，現在如果我不跟那群暗殺笨蛋回去的話會很麻煩的」，便隨著瓦利亞一同回到了義大利。
真是任性的孩子。
不過看在瓦利亞免費幫他照看這個不成材的徒弟的份上，基於這點，他還是放任他吧。
眼下現在這邊的狀況才是更為重要。
庫洛姆蜷縮著身體，身子靠向牆壁一側，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清。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在拒絕跟他溝通。
這裡也有個任性的孩子呢。
他並不是不理解她此刻的所作所為。
從復仇者監獄離開後，他已經不在需要依靠她才能顯於外界，就這點而言，他的確已經不需要這個最一開始因利益交換才讓她待在身邊的庫洛姆．髑髏。
當庫洛姆．髑髏不再是庫洛姆．髑髏。
那留下來的，會是凪嗎？
如果庫洛姆．髑髏不復存在，那凪會選擇留在他的身邊嗎？
骸俯下身，伸手探過了那抹深紫色的髮梢。少女像是感知到他的動作一般，顫了一下，接著轉過身，小心翼翼地開口：「骸大人……？」
她眨了眨眼，再次睜眼時，她已經光著腳踏上了柔軟的土地，鼻息間傳來屬於草木青澀的淡香。
眼前的人依然是一襲白色的襯衫，站在一片綠蔭色下笑吟吟朝自己伸手。
她有些躊躇的站在原地，薄唇緊抿，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一般，睜著紫羅蘭色的眸子望著他。
「喔呀？」
少女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但他也只是輕笑了下便緩緩地走上前，直到能與眼前的人平視。
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在這裡，享受草間的清香，赤裸著雙腳踏上一片濕潤，感受腳掌下陷的失重感。
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在幻境里，與他見面、交談。
說來那樣的一陣子其實也不算長，在本體在儀器中沉睡的日子，也只不過過了短短數月。
一瞬間的不適感湧上心頭，在她本體不在的這些時日，十三歲的自己，是否也曾經在幻境徘徊，心心念念那個總是轉瞬即逝的名字。踏上這個空間，總是等待那個不知何時會到來的人呢？
好難受，光是思考這些，就讓她難受的令人窒息。
看著一臉糾結的她，骸忍住想笑的衝動。
他伸手將她輕攬在懷中，扯開的嘴角漾出了淺淺的弧度，好似一彎銀月，低低的淺笑從中緩緩溢出，發出類似嘆息的喟嘆。
「我可愛的庫洛姆。」
「妳覺得，十年前的我跟現在的我，會是同一個人嗎？」
他的手觸上她軟嫩且帶點嬰兒肥的臉頰，上面沾染上了一層薄紅，可愛的讓人想要伸手輕掐——想當然，他這麼做了。
「十年前的骸大人，跟現在的骸大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這個給予自己第二次生命，並且在這十年間與自己相依的人，在她的生命裡，宛如神祇，是她堅定不移的信仰，是她……悄悄的放在左邊的肋骨下，埋入，且不敢言說的感情。
她的世界從來都是以六道骸為中心。
「喔？原來在庫洛姆眼中，十年前的我跟現在的我，都是一樣的嗎？」他輕笑，「可是在我眼裡，十年前的庫洛姆，跟現在的庫洛姆是完全是不同的人喔。」
「欸？」可是在她感受到的記憶裡，他明明對十年前的自己分外珍視……格外，憐愛。
看著她彆扭的表情，他瞬間明白了她為何會有這樣的疑問。
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了幾分。
只因為是十年前的她，所以讓他有些懷念罷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分的清，眼前的少女於自己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
「可是我看著的，是現在的庫洛姆，也是現在，存在於此的凪。」
無須比較，何須比較。縱使十年前的她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也終究不過是太令人懷念的緣故。
現在的他所注視的，是身處在眼前的她。
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龐，移至髮梢，修長的手指玩味似得捲起她的髮。
好像，比上次看到的又略長了一些。
他的手指冰涼，但一股微妙的熱意卻隨著他的手指從臉頰熨燙到心底，這讓她瞬間感到有些害羞，臉頰上的紅色如同嬌豔的蘋果般垂涎欲滴，連耳朵也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原來是吃醋了啊。
不過吃十年前自己的醋……怎麼說，就連她的行為本身，也令人喜愛。
骸輕輕撫弄著垂下的幾縷髮絲，置於唇邊留下輕吻。她每一次的一舉一動於他而言是種意外的驚喜，每一次的反應都能讓自己心情愉悅……這樣的她，怎麼讓人不憐愛？
就算現在意識已與六道骸分離，但她依然可以明白他言行中的一字一句，是某種程度上的心照不宣，更是他們兩人融於骨血中的默契。
她好像大概可以明白，骸大人口中所說的，十年前與現在的自己是有所不同的這句話。
畢竟現在的自己，已與他走過了漫長的十年歲月。
十年的時間讓他們已經有太多東西不必明說，便能相互理解。
就如同現在，她看懂了他那紅藍相間的眼眸中的情緒，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還要愛護與珍惜。
一陣乾意湧入喉間，伴隨著眼角的酸澀，她眨了眨眼，忍住那點淚意，純真的笑靨綻放於她的臉上，一時之間竟讓他晃得睜不開眼。
他伸手將庫洛姆摟在懷裡，一邊把玩著她的手指。她的手很小，單憑一隻手便能包裹其中。他握住她的，並與之十指相扣。
「骸大人？」對於他如此親暱的動作，她有些不慣。更何況，現在這個在眼前的人，不再是只存在於自己的意識中，虛幻飄渺且捉摸不定的一團迷霧，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名為六道骸的男人
他的味道，他的溫度，他的觸碰，從他的掌間傳來的熱度，紅藍各異的雙眸所投遞的視線——無一不揭示著，現在的他，就在自己面前。
「庫洛姆不喜歡嗎？」他望向她。
她有些詫異的抬頭，對上那雙眸子的瞬間又多了幾分羞澀。她害羞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討厭呢？畢竟是他。
早在十年前，她就在心裡懷揣著的一個小小願望，那便是見到骸大人本人。
現在這個願望，成真了呢。
出現在她眼前的人，他的存在本身，便是個奇蹟。
垂下眼，她看著被骸緊握的雙手，男人的手指修長而纖細，但分明的指節顯得格外有力，被包覆其中的手，很溫暖。
「骸大人……就像蓮花一樣。」
突然，沒來由的，她輕聲囈語。
「喔？」對於她拋出的話語，他饒有興趣的望著她，「怎麼這麼說？」
她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說出口，是一種了然於心的衝動。
庫洛姆搖了搖頭，像是拒絕回答。接著，她閉上眼，嘴唇輕觸上他的面頰，在白皙的側臉上，印上淺淺的一吻。
帶著一種非他不愛的孤勇。
像是訝異她此刻的行為，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我可愛的庫洛姆。」他的指間在她的臉頰上遊走，寬厚的大掌摩娑的眼前少女的面頰。她的臉頰宛若一抹霞雲，嬌豔的想讓人一親芳澤。
骸愉快的瞇起眼，他的唇覆上她的，溫熱的鼻息同時沒入她的肌膚，染上一片瑰紅。
他的嗓音低啞，帶上了平時一貫的慵懶，他的氣息頓時充斥鼻間，頓時讓她有片刻的失神。
「親吻……要這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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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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